2013年，中国一纸公告划下东海防空识别区，美国防长连夜谴责，称其“破坏稳定”。三天后，两架没有武装的美军B-52轰炸机径直闯入这片新设空域，用行动表明“我们不认”。

但故事的反转藏在时间里。十年间，同样的B-52依然会来，飞行的路线和方式却悄然改变。

外媒观察到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：当初高调“挑战”规则的人，似乎开始在行动上默默“遵守”规则。

这十年，东海上空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
01

2013年11月23日上午10点，北京。

中国国防部向全世界发布了一份公告：中华人民共和国东海防空识别区正式划设。

公告列出了六个坐标点，用这六个点连起来的线，加上中国领海基线之间的空域，就是这片新划设的识别区范围。覆盖面积大约23万平方公里。

消息一出，东京第一个急了。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当天就召开紧急记者会，称中方的做法“完全无法接受”。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更是直接定性：这是“单方面改变东海现状的危险行为”。

日本反应为什么这么大？

因为这片识别区，直接覆盖了钓鱼岛上空。

钓鱼岛问题本来就是中日之间最敏感的神经。2012年日本政府宣布对钓鱼岛“国有化”之后，两国关系就跌入冰点。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，等于在空中层面也亮明了态度：这是我的地盘，进来得按我的规矩办事。

日本外务省连夜把中国驻日大使召去提出抗议。日本航空自卫队也进入高度戒备状态。

但这还只是开始。

02

美国的反应来得更快。

就在中国宣布划设识别区几个小时后，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就发表了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。他指责中国的做法“破坏稳定、企图改变地区现状”，并且直接放话：美军在该地区的军事行动方式“不会有任何改变”。

美国国务卿克里也跟着表态，说对此“深感关切”。

白宫则发了一份声明，称中国此举可能导致亚太地区“紧张升级”，并表示将与盟友“紧密协调”。

这番表态的潜台词很明白：我们不认这个识别区。

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杨宇军的回应也很干脆。他在11月28日的例行记者会上说了一句话，直接把日本噎住了：

“日本早在1969年就划设并公布实施了防空识别区。如果说要撤回的话，那我们就请日方先撤回自己的防空识别区，中方可以在44年以后再作考虑。”

这话说得不亢不卑。你日本1969年就划了，还划到距离中国海岸只有130公里的地方，中国飞机在自己家门口飞一飞，都被你说成“闯入日本防空识别圈”。几十年来中国忍了，如今中国也划一个，怎么就不行了？

03

真正的较量，发生在识别区宣布后的第三天。

2013年11月26日，美国东部时间25日晚7点，也就是北京时间26日上午8点，两架美军B-52战略轰炸机从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起飞。

这两架庞然大物沿着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东部边缘一路往北，然后又折向南飞，整个过程持续了数小时。

五角大楼的发言人专门对媒体强调了几个细节：第一，这两架飞机没有携带武器；第二，没有战斗机护航；第三，事先没有向中方通报飞行计划；第四，全程没有和中方进行任何通信。

换句话说，美军刻意不遵守中国发布的识别规则，就是要表明态度：我不认你这个区。

这次飞行被美国媒体称为“对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挑战”。日本媒体更是大肆报道，似乎看到了希望。

中国国防部的回应则很冷静：解放军对这两架B-52进行了全程监视、及时识别，判明了美方飞机类别。飞行时间是11时至13时22分，位于钓鱼岛以东约200公里活动，沿着识别区东部边缘南北方向往返飞行。

关键数据都给出来了：从哪儿飞的、飞了多久、飞到哪儿——全程掌握得清清楚楚。

04

美国为什么选B-52来“挑战”？

这里面有讲究。

B-52是美国的主力战略轰炸机，代号“同温层堡垒”，最大航程16000公里，服役至今已经超过60年。在冷战时期，B-52是美国核威慑力量的核心。

派这种“明星机型”来，广告效果好。西方军事传统里，轰炸机才是空中力量的象征，战斗机只是配角。

但更深层的考虑是：B-52对战斗机不构成威胁。

B-52几乎没有空战能力。派B-52来，等于告诉中国空军：我不是来打架的，你的战斗机上来查证也不会有危险。

美军的这次行动，在展示姿态的同时，也明显注重了风险管控。

如果真想给中国“秒杀”的感觉，美国其实可以派F-22隐形战斗机。冲绳嘉手纳基地就有，距离识别区不到300公里，起飞就能到。或者派关岛的B-2隐形轰炸机，真要是“来无影去无踪”，那效果才叫一个好。

但美国偏不。选了个两百多吨的大块头，机身上印着大大的“美国空军”字样，顺着边缘飞了一圈就回去了。

这叫什么？这叫“姿态做足，分寸拿捏”。

05

日本的态度，则是另一番景象。

就在美军B-52行动的同一天，日本航空自卫队的飞机也进入了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。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对此大肆渲染，称自卫队飞机“一如既往”地进行警戒监视活动，“不会因顾及中国而有所改变”。

他还专门提到：中方没有派战机紧急升空应对。

言下之意：中国的防空识别区是纸老虎，就是个摆设。

但真实情况是这样吗？

11月29日，空军新闻发言人申进科透露了一个数据：当日上午，中国空军识别查证了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国军机共7批10架次，“实现了对防空识别区内空中目标的常态化有效监控”。

注意这个措辞：“常态化”。

识别区宣布当天，中国空军就出动了两架大型侦察机执行首次空中巡逻任务，同时出动预警机和多型战斗机提供支援掩护。从那天起，巡逻就没有停过。

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后来也承认：确实有中国空军战机起飞过，只是“并无飞近日方飞机”。

06

最有意思的是民航公司的反应。

日本政府一开始强硬得很，要求日本航空公司不要向中方通报飞行计划。但日本航空、全日空、乐桃航空和日本货物航空这四家公司，在识别区宣布后就主动向中国民航局递交了飞行计划。

这让日本政府很被动。于是政府紧急“指示”，说中国的东海防空识别区“对日本不具有任何效力”，要求航空公司从27日起停止通报。

航空公司只好听话。

但台湾地区的航空公司可不管这些。

从11月23日夜间开始，台湾就已经向大陆通报了从台湾出发、途经东海防空识别区飞往日本韩国的民航飞行计划。台湾民航局的态度很务实：安全第一，通报又不吃亏。

韩国一开始态度也强硬，国防部说“不会向中方通报”。11月26日，一架韩国海军P-3C巡逻机从济州岛起飞，飞越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，事先没有知会中方。

但到了12月12日，韩国政府就允许韩国航空公司向中国提交飞行计划了。

口头上的立场固然重要，但实际操作仍需务实考量。

到12月3日，中国外交部宣布：已有19个国家和3个地区的55家航空公司向中方通报了飞行计划。

07

军事对峙的暗流，在随后几个月里持续涌动。

2014年1月31日，一架日本航空自卫队战机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。中国空军两架苏-30MKK战斗机紧急升空拦截。

这是识别区划设后，中日战机在这片空域的首次公开记录的近距离接触。

但更激烈的对峙发生在2014年6月11日。中国一架图-154飞机在东海防空识别区进行例行巡逻时，遭到日本2架F-15战机抵近跟踪。

最近距离只有30米。

日本战机还挂载了导弹，这种行为被中国国防部定性为“十分危险”。

日本媒体反过来炒作，说是中国战机“异常接近”日本军机。中国国防部回应时，翻出了老账：自从东海防空识别区公布以来，日本军机“已十余次对中方执行巡逻任务的空军飞机实施长时间抵近跟踪监视”。

最典型的一次是2013年11月23日，识别区宣布当天。据中国国防部披露，中国空军一架运-8飞机执行巡逻任务时，遭日本2架F-15战机跟踪监视长达34分钟，最近距离只有10米左右。

30米算什么？我们早就被逼到10米了。

08

那么问题来了：识别区划设都快一年了，中国对“不听话”的外国军机到底能怎么办？

按照国际惯例，对进入防空识别区的航空器，处置方式取决于目标有没有敌意。

如果只是短暂停留、依令行动，可以判定为“误入”或“无害通过”，不采取武力措施。如果停留时间长、不听劝告，但没有进入领空的意图，一般就派战斗机跟踪监视。只有当目标不听劝告、航向直指领空、能从机型和姿态判明有敌意时，才可能在目标进入领空后按指令采取攻击手段。

防空识别区毕竟不是领空。

外国军机在识别区里晃悠，只要不往里冲，你也不能把人家打下来。这和领空完全是两回事。

但识别区的价值就在于“预警”。

过去，日本军机想怎么飞就怎么飞，都快划到中国家门口了，中国反倒成了“闯入者”。划了识别区之后，游戏规则变了：你进来可以，但我知道你来了，我全程盯着你，你敢往里冲我就有准备。

说白了，这是把防线往前推了一步。

09

2014年8月，一个细节引起了关注。

当月6日，多批日本航空自卫队飞机进入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进行侦察活动。中国空军依然进行了跟踪监视。日本F-15战斗机两次试图抵近中国警巡飞机，中国空军“采取了合理、正当、克制的措施”应对。

这已经成了常态。

但有一个变化正在悄悄发生。

日本战机的行为，从最初的“示威性接近”，慢慢变成了“试探性监视”。气势汹汹的劲头，没有最开始那么足了。

对峙还在继续，但节奏变了。

2014年年底，日本《朝日新闻》报道了一个消息：中国民航局在向各国通报的航空信息中，删除了一些措辞。原本公告里写的“对不配合识别或拒不服从指令的航空器，中国武装力量将采取防御性紧急处置措施”这句话，在某些文件里不见了。

日本媒体解读说，中国可能在“软化”立场。

中国国防部的回应很明确：东海防空识别区的规定“并没有任何改变”。

至于为什么某些文件措辞调整，国防部没解释。但一个合理的推测是：民航和军航是两套系统，对民航客机和对军机的要求本来就不一样。

规则没变，执行方式在细化。

10

时间一年年过去，东海上的较量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常态。

2022年7月下旬，空军航空兵“王海大队”所在旅的飞行员、曾首批执行东海警巡任务的杨春雷，又一次驾驶歼-20战机，对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外国军机进行识别查证。

歼-20，中国自主研发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。

据《解放军报》报道，杨春雷是最早一批执行东海防空识别区警巡任务的飞行员。从2013年11月首次驾机升空警巡东海，到2022年常态化执行任务，他见证了这九年来的变化。

他说：“刚开始执行警巡任务时，还有个别国家抗议和外国军机挑衅。随着我海空力量实现东海防空识别区常态化管控，如今各个国家的飞机基本都能够按照程序正常飞行。”

这句话信息量很大。

“个别国家抗议”——主要是美日。

“外国军机挑衅”——就是前面说的那些近距离接近。

“常态化管控”——中国空军一直在巡逻，从未间断。

“按照程序正常飞行”——包括那些口头上“不承认”识别区的国家。

11

2023年11月23日，东海防空识别区划设十周年。

回头看看这十年，局面确实发生了变化。

最初那几年，美军B-52轰炸机隔三差五就往识别区边缘跑一趟。2018年，美军B-52轰炸机多次在东海防空识别区附近活动。每次五角大楼都要强调“没有向中方通报”。

但细心观察会发现一个趋势：这些飞行，基本都是沿着识别区边缘飞，很少往深处闯。

飞行路线也越来越“规矩”——从关岛起飞，往北飞，沿着识别区东部边缘转一圈，然后回关岛。路线几乎固定。

表面上说“不承认”，实际行动上却越来越“克制”。

至于民航客机，那就更简单了。东海识别区上空是国际航线密集区域，每天数百架次客机飞过。绝大多数航空公司，包括最初表态“不通报”的日本航空公司，实际执行中都按规定提交了飞行计划。

因为道理很简单：通报飞行计划又不花钱，万一出点什么事，谁负责？

12

日本的态度，也在这十年里发生了微妙变化。

口头上，日本政府从未承认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“合法性”。每次中国军机在识别区内活动，日本防卫省都会渲染一番。“中国军机进入日本防空识别圈”这类说法，至今还在日本媒体上频繁出现。

但实际操作层面，两国建立了海空联络机制。

2018年5月，中日海空联络机制正式启用。这套机制的核心功能，就是在双方舰机发生意外接近时，能够及时沟通、避免误判。

说白了，这是给双方都留了一条安全绳。

识别区的争议还在，但擦枪走火的风险确实降低了。

13

军事较量的背后，其实是战略博弈。

2013年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，时间节点很微妙。那是日本将钓鱼岛“国有化”后的第二年，中日关系处于建交以来的最低谷。

中国选择这个时候出手，意图很明确：在东海问题上，不能让日本觉得中国会一直忍下去。

用杨宇军的话说，中国忍了44年了。

日本1969年就把防空识别区划到了距离中国海岸130公里的地方，覆盖了钓鱼岛，还跨越了日本自己主张的东海中间线，把中国的东海油气田都圈进去了。

这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中国飞机在自己家门口正常飞行，都会被日本说成“闯入”。

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十年。日本利用“先划先得”的优势，占据了舆论高地。每次中国飞机靠近，日本就炒作“入侵”，久而久之，国际社会都形成了一种印象：好像东海上空天然就是日本的势力范围。

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，就是要打破这种惯性。

你能划，我也能划。你划到我家门口，我也划到你家附近。咱们公平竞争。

14

美国的角色，则更加复杂。

表面上，美国是来给日本撑腰的。B-52飞行、公开表态“不承认”，都是在向日本表示：老大哥站在你这边。

但细看美国的行为，又很微妙。

B-52飞的都是边缘地带，不往深处闯。美国航空公司该通报还是通报——12月2日，中国外交部就说了，“包括美国在内的有关国家航空公司，向中方通报了飞经东海识别区的民航飞行计划”。

军方表态强硬，民间该干嘛干嘛。

这就是美国的“两手策略”。

更深层的考量是：美国在亚太的军事存在，本质上依赖于“航行自由”原则。一旦承认中国的识别区，是不是意味着美国在其他地方的行动空间也会受限？

所以美国必须“不承认”。但同时，美国也没有真正想和中国发生冲突。挑衅可以，擦枪走火不行。

这种微妙平衡，贯穿了过去十年。

15

从军事实力的角度看，2013年和2023年已经是两个时代。

2013年，中国空军的主力是歼-10和歼-11。能执行远海警巡任务的飞机有限，预警机、加油机也相对不足。

到了2023年，歼-20已经批量服役。执行东海识别区巡逻任务的，已经是中国最先进的隐身战斗机。

差距在缩小，有些领域甚至已经反超。

空军新闻发言人申进科有一个说法：“飞了过去没有飞过的航线，到了过去没有到过的空域。”

这十年，中国空军在常态化警巡东海的同时，也实现了战巡南海、绕飞台岛、出岛链远海训练。2019年开始，中俄还组织了联合空中战略巡航。

识别区只是一个起点。

16

回到最初的问题：2013年美日那么大反应，十年后结果怎样？

日本至今不承认中国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合法性。每次发表声明，都会强调这一点。

但据日本防卫省历年数据，日本航空自卫队的紧急升空次数，从2013年开始就大幅攀升。2013年上半年是308次，其中应对中国飞机的就有149次。此后年年如此，自卫队飞行员累得够呛。

中国空军飞得越来越多，日本就得跟着应对得越来越多。

谁更累？谁的成本更高？

美国也一样。口头上“不承认”，实际行动上却越来越谨慎。B-52还在飞，但频率和力度都不如最初那几年。

至于民航航班，十年来从未受到影响。东海识别区上空的国际航线照常运营，安全有序。

这恐怕是当初那些“预言家”没想到的。

2013年11月，有日本媒体预测说，中国的东海防空识别区“无法执行”，很快就会变成一张废纸。

十年后看来，废纸的不是识别区，是那个预测。

17

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变化。

2013年之前，中国军机在东海飞行，国际舆论上经常处于被动。日本一炒作“闯入识别圈”，就好像中国理亏。

识别区划设之后，叙事框架变了。

中国军机是在自己的识别区内巡逻，日本军机反过来成了“进入者”。谁进了谁的地盘，标准变得模糊了。

舆论战的主动权，至少夺回了一半。

更重要的是，识别区的存在，让中国在东海问题上多了一张牌。不管别人承不承认，这张牌打出去了，就收不回去。

日本也明白这一点。所以2018年才愿意坐下来谈海空联络机制。

光靠嘴巴抗议是没用的。与其天天喊“不承认”，不如想办法管控风险。

18

2013年11月28日，杨宇军说的那句话，其实点透了整件事的本质。

他说：日本1969年划的，我们2013年划的，差了44年。你要我们撤，行，你先撤，我们44年后再考虑。

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。

日本凭什么划防空识别区？凭什么划到别人家门口？凭什么把钓鱼岛也圈进去？

如果日本可以，中国凭什么不可以？

防空识别区不是领空，不受国际法硬性约束。说白了就是“先到先得、各凭本事”。你划你的，我划我的。

十年后再看，这个逻辑没有人能反驳。

19

故事讲到这里，有一个细节值得回味。

2013年11月26日，美军那两架B-52从关岛起飞时，用的是一个代号：“珊瑚闪电”全球力量突击训练演习。

其演习代号颇具威慑色彩。好像真要打仗了似的。

但实际上呢？两架没有挂武器的轰炸机，没有护航，沿着边缘晃了一圈就回去了。

其实际行动的威慑意味大于实战意图。

十年后的东海上空，识别区依然在那里。中国空军的战机，每天都在巡逻。

歼-20换下了当年的歼-10，预警机从一架变成了一支编队。能力在涨，底气也在涨。

那两架B-52，早就回到了关岛的机库里。它们或许还会再来，但这片天空的规则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
史实来源

中国国防部历年发布的官方声明、例行记者会实录。

中国外交部相关表态与记者会记录。

解放军报、新华社、央视新闻等官方媒体对东海防空识别区运行情况、相关事件及空军发言人表态的报道。

美国国防部（五角大楼）就2013年B-52飞行等事件发布的公开声明及美国媒体相关报道。

日本内阁官房长官、外务省、防卫省（统合幕僚监部）发布的官方声明、记者会内容及公开统计数据。

中日两国外交部门关于建立海空联络机制的公报。